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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卤煮研究生院 作者:耿于天 | 书号:35602 时间:2017/7/25 字数:136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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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初,湾台《华中⽇报》刊登了一则漫画: 大力⽔手波普艾(也有译为卜派)⽗子流落到了一个荒岛上,二人决定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国,由爸爸担任总统。可儿子小甜⾖不⼲,他哭闹着说:“我也要当总统!”波普艾大怒,于是扇了儿子一个嘴巴:“当个 ![]() 这则作品被“顺理成章”地理解为“暗讽蒋氏⽗子”不久,翻译此漫画的著名作家柏杨被当局以“间谍及打击导领中心”之罪名逮捕,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这是真事儿。 其实,绝大多数情况下,在信奉“⽗债子还”的国中人看来,由耳濡目染的儿女们就近接过老一辈手中的“⾰命火种”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只要他们别像摇⾝一变成“民族资产阶级”的**那样不学无术且鱼⾁乡里就行;比如,现任家国语言研究员常务副院长王澜女士的宝贝孙子、刚刚以状元⾝份考⼊院研究生部的徐枕流同学就很有些众望所归的味道。 尽管如此,儿时看着阮玲⽟海报长大的王院长还是深谙人言之可畏,于是,就在枕流即将⼊学的节骨眼上,老骥伏枥的她便主动承担了去港香筹备成立语研院分院的“光荣任务”借此远离口⾆。要知道,枕流可是老人家亲手带大的“三代单传”没成想,好不容易熬到“山花烂漫时”却又要“俏也不争舂”了。看到了吧,这就是制度缺陷的可悲之处,若换成“法网恢恢”的欧国美家, ![]() ![]() 事实上,比起心事重重地走上舷梯的 ![]() ![]() ![]() 那本可恶的《GRE词汇》也跟自己过不去,肥大到常让人切肤之痛般地体味出国不易的书⾝居然灵巧地滑落到写字台 ![]() “去死…死…死…”正愁没有敌忾可以同仇的枕流同学呐喊着把四个承载着厚重书香的老式 ![]() 等等,好像还有意外收获。他发现这一把之下居然还“买一赠一”手中多了本儿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小册子,真乃皇天不负有心人。难怪傅斯年先生鼓励史学家们要“上穷碧落下⻩泉,动手动脚找东西”呢,看来考古中有所收获的快 ![]() 眼前这架柴木写字台,从年代上看正是处在被时尚与传统双重抛弃的尴尬境地中,就好比那些失去了纯洁却没有本钱去堕落的女人们。不过陈旧比新鲜却少了些包袱,倒腾了十五手和二十七手的区别远比原装和七成新的差异要小得多,比如写字台,再比如女人。湾台一位靠限制级演出成名的艺人说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复制十六岁在那株丁香树下的表情,看来心灵确实要比**能⾼保真得许多。 但事物总是有它的两面 ![]() ![]() ![]() ![]() ![]() ![]() ![]() 看来徐枕流大概不很能算上懂得女人的货⾊,那本意外之喜的小册子就已经实在让他有些不知所云,这似乎是个陈年的记事本,上面的用笔很不统一,语言也颇为达芬奇密码,总之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然而,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乍翻之下所有尽⼊眼底的字迹都属于枕流的⽗亲,徐氏一门信史中“柳体”书法的第五代传人,据说也是迄今为止的顶峰。这,就是枕流决定把眼前的“考古发现”带在⾝边慢慢破译的原因。 其实,这本不是他第一次寄人篱下,男孩儿⾼中毕业后就曾经有过到异国他乡留学、看人眉眼⾼低的经历,也正是那一年多的⽔深火热让枕流更愿意躲进小楼成一统。原本已经“鸟倦飞而知还”想不到居然在自己的地盘上又要四海之內皆兄弟了。好在这个未来的寄主…吴爷爷确实不能算外人,尤其在京北这样一个自来 ![]() ![]() 既然如此,枕流没有必要把这次“换庄”看得过为恋土重迁。更何况,去投奔的这家人除了离即将⼊学的研究生部一箭之遥以外,还有仅供在被窝里偷着乐的“深层优越 ![]() 说起来,这位小吴(这个小字可确乎有些凶险,一旦被扣上这顶帽子,往往一辈子都要生活在黎明前的最黑暗中,绝非戏言,君不见历史上那些个⽗子双壁中极少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一端么,当然,小*平同志是个例外)老师大约年长枕流十岁,当初男孩儿读⾼中时就在她手下混过,但并非直接导领。不过吴雨倒的的确确是枕流 ![]() ![]() ![]() 佛洛伊德认为无意识的童年期决定了我们一生的 ![]() ![]() ![]() ![]() ![]() 我们常常喜 ![]() 慧中的她显然得益于门第之书香,吴教授家的“浅闺”想堕落还真得多扑腾一会儿。为了培养德才兼备的新一代学人,枕流被特地安排到吴雨未嫁时的“绣楼”去下榻(其实就是一间撑死有十五平米的小屋,这样说至少比研究生院中那些吃炸酱面都敢 ![]() 卢梭在《忏悔录》当中详尽描摹了自己如何在心仪的贵夫人走后一遍遍的吻着她留下的每一个脚印,枕流不想唐突古人,而且也还没有进化到那个瓜 ![]() ![]() 善恶有报,早晚不 ![]() 还好,同学见面的奋兴倒是很快就冲淡了枕流的狼狈,人们刚一结识不知自己底细的新同伴时往往会有类似“敌在明、我在暗”般的窃喜,你可以在继续吹嘘全部优点的同时借鉴以往的教训来掩盖“瑕疵”而且还不用像换男朋友一样有关于“纯洁”的左支右绌。当然,现如今⽇渐发达的医学和脸⽪已经让后者的尴尬大大地“人 ![]() 像换个环境“重新做人”的在逃犯一样,枕流用不着担心被看穿心思,他以攻代守,一眼就认出了复试和报到时都见过的陆远航,这个姑娘人如其名,并不算是很“原教旨主义”的那种美女。她和吴雨同属语言教学专业,虽然导师各异,但至少也该算作“表师妹”一流。枕流不 ![]() ![]() “闺中望月呐?”两人的关系显然还不能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 “啊?”陆远航一惊,这倒吓了枕流一跳。 “发什么呆呢?”眼前的女孩儿似乎还没有睡醒“您这‘美目盼兮’好像有点儿微肿,”枕流凑上前去“考据”了一下,趁机故作潇洒地套着近乎:“是‘云髻半偏新睡’还是‘梨花一支舂雨’啊?” “你又来了”未谙世态的远航似乎有些中计,一个“又”字严格讲不该是只见过两三面的异 ![]() “这理由不充分,”枕流乘胜追击:“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得了,”女孩儿的出演似乎有点儿不到位,显得急于草草收场。好在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陆远航在已经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了救星:“苏韵文,这儿呢…”显然,同系另一个湖北女孩儿也被揪出来了。这位云梦泽畔的九头鸳鸯确实是“波”撼岳 ![]() ![]() ![]() “你瞧瞧人家远航”不速之客一边汹涌着“波”涛一边挑枕流的理儿:“你里外四只眼睛都看不见我。” “只是当时已惘然,”系里唯一的男生自然不会轻易就范:“一见着您就 ![]() “大虚伪”这是今后会反复出现的口头禅,带着刚刚从京九线上走下来的新鲜乡音:“你眼不错地盯着远航…” “那你要是没眼不错地盯着我又怎么知道我眼不错地盯着别人呢?如果你真的眼不错地盯着我又怎么会注意到我在眼不错地盯着别人呢?”枕流还在负隅顽抗。 “得得,知道你是学语言哲学的,”韵文也“单打双停、点到为止”:“人家远航可都已经‘名花有主’了。”说完,冲⾝边的女伴儿夸张地眨着眼睛。 枕流还准备再伺机“反攻陆大”但陆姑娘似乎有些莫明其妙的紧张:“啊?没…没有啊…”“没有十⾜的证据我不会 ![]() 杀手锏一出,远航的脸有些发⽩:“当时也没叫我啊,”底气显然不⾜“你看见谁了?”此话倒蹊跷得很,似乎有不止一个人“他”可以或者可能被看见。 “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我想要还没有呢,”韵文脸上有些蓬 ![]() ![]() ![]() 也许是这个“抠底”稍稍让人安心,也许是班主任的招呼使然,总之,当大家鱼贯而⼊走进显得有些人満为患的“学术报告厅”时,陆远航的情绪似乎松弛了一些。枕流生 ![]() ![]() ![]() ![]() 女孩儿带着湖蓝⾊“隐形鱼鳞”的大眼睛忽闪了一下,枕流立时忘了抖包袱的技巧、直接和盘托出:“这就是他盲目扩招的恶果!” 还没来得及得意,对面一个明显是“批量生产”的新科博士瞪了这个不知深浅的学弟一眼,徐枕流真是后悔不该报考一个只有研究生阶段的学校,没成想混到硕士居然还在食物链的最底层。 开学典礼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让大家见识一下⽇常工作时找不到人的众位导领是如此具体而鲜活地存在着,那个传说中主管教务的郑副院长的简历上居然说他是国內外四十七所大学的兼职教授,看着老人家听到这个数字时脸上谦虚的笑容,枕流开始有些明⽩这个学校为什么连垃圾都是生学自己清理了。 接着,是生新代表发言,韵文他们三个面面相觑,想不到辛苦考研的结果是刚开学就让一个不认识的仁兄给代了表。但且稍安毋躁,听上几句,大家就明⽩了其中的九九儿,原来,这个西服里裹着的“臭⽪囊”是从本校刚“续弦”考上的博士哥哥,学的好像是语言规划,难怪一副官腔。他正在 ![]() ![]() ![]() 然后的內容更离谱,居然是上个年度各种教师奖项的颁发,实在不知道这究竟算搭车还是凑数,若非听到名单中的吴泓教授,枕流早就想有所义举了。他百无聊赖地看了看⾝旁还是魂不守舍的陆远航,想起刚才关于那个神秘男子的谈话:“哎,”小胖子动了动胳膊:“怎么觉得你和‘他’的事情有些怪怪的啊?”枕流深知,越是说得直接,就越能显得近乎。 远航这次显得镇定了不少:“没有,韵文嘴真快,”她往男孩儿的另一侧看看,确定没被别人听到“回头再跟你说。”不经意间,点炮的小苏同学成了炮架子,倒成就了在后的⻩雀。 枕流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你这个事儿啊…不顺!”他故弄玄虚,可人家就是不上钩,只好自己打圆场:“你知道为什么不顺么?”其实全是瞎子算命两头堵。 “为什么?”远航看着前排的椅子背,像是在对付,又像是很认真的样子。 “你这个名字不好,”枕流等着女孩儿主动垂询,至少也该有附和,遗憾的是他还得自己继续“单口”下去:“陆—远—航,在陆地上怎么能远航呢?这是…”他勉強卖了一下关子:“缘木求鱼啊。” 沉默。 “缘木求鱼…”枕流似乎隐约听到⾝边这个⾝材瘦削的女孩儿在喃喃自语… 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但会议却正相反,无价值的那些总是相似的,而有价值的才可能各具特⾊。今天这个“典礼”大概是“典型学院派见面礼”的缩写,如同现在的很多饭局,坐着吃的比站着伺候的还累。当《歌唱祖国》的旋律响起,众位导领互相寒暄着“辛苦”并在事先已经被精心录好、而疑似歌曲一部分的掌声中退场时,枕流他们才意识到,这半个宝贵的故都秋⽇已经像郁达夫所说的那样“格外清、格外静、格外悲凉”地被双手奉上了。下午还有各班的见面会,看来,现在的官僚主义越发自知之明起来,头头儿们也知道该把没用的事情 ![]() “你们中午打算⼲什么?”到了大门口的枕流看看另外两位,明知故问当然是隐含着别样的內涵。 “你⼲嘛我们就⼲嘛呗,”远航冲他扬扬头,很明显,刚才的绯闻遭遇还在持续发酵,至少她这样说时并没有征询那位同 ![]()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大的商场?”枕流虽然对吴教授家还算 ![]() “是啊,从宿舍院前一个路口往右,”还好,苏韵文不是搞媒体语言学的,并没有借着话茬儿再对刚才的“男友门事件”进行后续报道。她挥手朝空中比划着,似乎在告诉路人她们学校“阔气”得可以在校外另置“别业”当年王重 ![]() ![]() “想买什么?给我的见面礼?”这回,连“们”字也给一并瘦了⾝。看来,有男朋友可以挽着的那位就是不一样,陆远航显然很快意识到去商场(还是大的)和午饭档次⾼低恐怕并没有直接联系。 “这个…”他有些深意地笑笑:“也以后再说吧”逻辑重音所在自然是“也”字。枕流朝传说中的洗⾐粉策源地那边望望,眼前浮现出另一个女孩儿的轮廓。 她就是易欣,可能算得上徐枕流最接近女朋友传统外延的“那朵花”说起来,二人倒颇有些渊源,因为小易的⽗亲老易曾经是院报副刊主编的缘故,她和枕流从“郞骑竹马”到“狗骑兔子”的各个历史时期中始终有所纠葛。虽然两人小学同班时易主编就“半下海”到一家大型国企、并晋升为易总,但这株无心 ![]() ![]() 其实他们更像是在被温柔地包办着。事实上,从小学起易欣的各项指标都比枕流飘红,且不说当这个从小连两级台阶都不敢往下跳的胖子还在为体育课考单杠不让搬梯子烦恼时人家姑娘就已经一⾝短打扮参加区运会了,即使是他基本可以为之自豪的文化课也始终生活在这位才女的一人之下。但易欣那后来也官至院报副主笔、和老共公同构建有国中特⾊社会主义所有制的妈妈,却偏偏看好这个基本不敢打架的怂小子;当然,这也完全有可能是因为往上看实在空空如也之后才拿他这个“等而下之”来充数的。毕竟,为了王朝的未来,女皇也得结婚啊。 其实,这种现象的产生绝非偶然:一个多世纪以来的女权运动使得两 ![]() ![]() ![]() 这下可苦了枕流同学,虽然现如今已经一米八还能挂点儿零,但也是长到初中毕业才勉強和偏偏什么都能全面发展的易姑娘平起平坐,弄得他至今梦见两人的“好事儿”时还基本是仰着头、踮着脚、一通紧够。甭管是不是装的,总之别的女孩儿大都能像陆远航那类小鸟般“作依人状”可易欣当年头一次“含羞带臊”地牵着枕流⾐角时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溜狗。啥也不说了,眼泪哗哗的。截止记者发稿时为止,生⽇小半年的徐枕流似乎还没有翻⾝的指望。 想到这儿,男孩儿叹了口气:“华联有周大福么?”他还是像当年“仰望”易欣那样下意识地仰头找眼前的两位姑娘,却发现再回首已是百年⾝:“就是那个金店”他自嘲地笑笑,在和两个跨世纪女 ![]() “你要买啥呀?订婚戒指?”苏韵文终于意识到这跟见面礼大概是扯不上什么关系了。 枕流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张 ![]() “啥同学啊?至于去周大福!”苏韵文刚才独家揭密“桃⾊事件”时的表情又回来了,一种伪话剧般的夸张,说来倒显出几分亲近;而陆远航却在正午依然涂炭的⽇光下凝视着眼前这个忽然变得有些许不自然的大男孩儿。 “就是个机手链”他本想按常规说某非常要好的“总角之 ![]() 几个回合下来,枕流倒是觉得和陆远航之间有着些似曾相识的默契,比如当她沉默良久后主动拉上韵文去反向的韩国料理吃石锅拌饭、而让脸⾊越发晴见多云的小胖子能自己去把洗⾐粉“升级”成批金戴银时枕流所 ![]() 这种体会在那家老字号首饰行中被再一次推向了**,一位大概也是让女人与贵金属的关系搞得七荤八素的店员道出了枕流同学的心声:“机手链也用金的?为这再让人家把机手给抢了!还是买别的实惠。” 不为歌声悲,但为知音稀;没想到一桃杀三士,小小的机手链能换来两个红尘知己已属难得。也罢也罢,相逢何必曾相识:“我…帮别人买的,”这是他每次当冤大头时已经 ![]() ![]() 当男孩儿再回到还留着余味的校园、抬头看看研究生部大理石门楣上那一串还算遒劲的⻩体死蛇挂树时,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枕流也曾经坚信:此时路人向他这位闯过考研独木桥的“天之娇子”投来的目光定会充満 ![]() ![]() ![]() “你是徐枕流,对么?”正在发呆,⾝后温柔而陌生地响起一个声音。 “啊?”男孩儿回过头:是成 ![]() ![]() ![]() ![]() ![]() 枕流不知道该如何开始对话,还是这位一袭长裙的姐姐或者阿姨先开了口:“我叫袁扉,是你们班的班主任,”左手自然地按在徐同学的右臂上,轻着力处,示意他走向通往教学楼的小径。说来,这所学校也自有匠心独运之处,比如那座可能见证过中苏友谊的老楼却偏偏有同样厚重的爬墙虎不离不弃,其韵味远非如今张扬的时尚可比。 “你 ![]() 转眼到了教室门口,袁老师站定,枕流望见远航她们坐在靠窗的后排,韵文同学还是抿着嘴用她那“Q版”大头在环顾什么。别人念书,知识都是“內涵型增长”而苏韵文的才学似乎采用了“外延型扩张”…知识越多,脑袋越大。 枕流笑了笑,朝班主任金丝眼镜后鲜亮的明眸点点头,向同系的两个女孩儿走去。本想热⾝后和“小别”的远航来个四目相对,却发现陆姑娘脸上陡现出了些许惊讶状、并站起⾝朝这边走过来。受易欣训练多年,枕流当然没有傻到要伸出双手或张开双臂的程度,因为人家女孩儿奔向的目标显然不是自己、而是正在“斗鸭栏杆独倚”着的袁扉。 枕流有点儿莫明其妙地在远航空出的位置傍边坐下,回头望望灯火阑珊处一对师生的 ![]() “啊?”韵文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枕流⾝前的桌子。 “什么?” “什么什么?我说你那机手链呢?”语气中的戏谑倒是掩盖住了不快。 枕流意识到自己显然是没有听见人家的前一次问话,因为韵文的手似乎始终向这边伸着。于是“哦”了一声,从书包里翻出那个明显和这里的气氛很不搭调的小东西,按到女孩儿掌中。徐枕流忽然发觉,易欣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时从来没有这个“伸手”的动作,而总是等他把东西在桌子上搁定之后再自然地拿过去,就像古董行里从不“手递手”的规矩一样。 “ ![]() ![]() “得了,得半个月饭钱。”这俗套的抱怨在这里倒不是谎话,只是恩格尔系数较⾼的徐枕流的支出中伙食费所占的比例并不算大而已。但他依然对这个礼物很有些不情愿,人们常说“女戴金、男佩⽟”原来老爷们儿是因为把钱都花在不比机手便宜的链子上才赋予几块顽石以文化內涵来哄自己玩儿的。 “你也认识袁老师?”显然,是远航已经坐了回来,不过她没有再让男孩儿温习一遍周大福的尴尬。 枕流摇头摇,像是在否认,又像是在让今天不止一次走神的头脑清醒一点:“不认识,刚才在校门口碰上的。” 男孩儿意识到远航的提问中有一个“也”字,正待开口,人家却自己做了解释:“她是院办的,那会儿介绍考我这儿的时候见过几次。”她的声音很低,头也似不经意地朝枕流这边偏着,看来不避讳的仅限于他。其实,谁都明⽩个中的原委,只是陆远航当初两门国全统考科目的分数的确不比自己差,所以枕流很愿意相信那仅仅是“见过几次” 今天这种碰头会更多的也只是让大家知道自己是06级硕一班的成员,以便将来上课时不至于走错门。班主任看来都是学校各职能(很多是有职无能)部门的人员们来兼任,不知谁小声咕哝了一句说这像是“君主立宪”体制下名义上的国王,枕流倒情愿袁老师那在近一个小时的见面会上始终淡淡的笑容成为“一生唯一做的就是在和整个不列颠**”的伊丽莎⽩一世。既然百废待兴而“王室孱弱”自然得“政出大夫之家”一男一女两位班长是必不可少的,枕流也是在未来一系列的沧海桑田之后才明⽩,这个头衔远远不是“为大家服务、发发信件、收收作业”那么简单,倒是大学时代那假戏真唱的竞选更孩子气般地实在。 枕流早已经被同窗们那些不是 ![]() ![]() 最终,一对儿“自助”的班长好像是叫石立和程晓枫。政客们更习惯背后活动,除了赫鲁晓夫之外你们见过谁直接跑到联合国大会上去现眼的?所以当你真让他站出来⽑遂自荐时的确有好戏可看,瞧着那些针毡如坐的狼狈样子,枕流差点儿没替他们把心里话说出来。⾼⾜捷步者得之,当真有人敲锣打鼓为皇军开道时,那些恨自己脸⽪关键时刻不够厚的众生相更绝非语言⾜以形容。 君子如⽔,小人如油。究竟是因为近朱者⾚所以挨金随金,还是由于物以类聚所以 ![]() ![]() 最长的一⽇也自然有它结束的时候,徐枕流终于走出教室时已经听不清韵文的评论员文章了,內容想必就是对新同学们的第一印象云云,他有点儿先⼊为主地觉得这个小他两岁的女孩儿确实单薄些,不像同年的远航更有进退的纵深。 按照通常的俗套,中饭既然错过到傍晚也该“收之桑榆”可枕流已经觉得自己有点儿像这个秋⽇里渐渐慵懒的太 ![]() ![]() ![]() 远航偏于单薄的⾝材显然并非⺟系⾎统所赐,看上去同样柔软的 ![]() ![]() ![]() 从惯例来讲,在这类“饭口儿”见面的寒暄往往会和吃有关,反过来说,如果人家不主动提出要约,往往就是示意你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正如官场上的端茶送客,礼仪之邦最讲究的就是别撕破脸。果然,陆妈妈并没有显出⾜够的热情,而且还总是紧闭双 ![]() 正在踌躇间,又是远航解了围:“我跟我妈有点儿事儿,回头晚上给你们发信短。”她说得很⼲脆,但往往越是直接就越意味着天外有天,女孩儿望向枕流的样子更像是在说服他别扔下自己,语气也楚楚地无奈着。 枕流同学连支吾的机会还没来得及有,陆妈妈就补充了一句:“那咱们回头见。”若不是在天津长大的亲切乡音未改,这话还真有些噎人,而且临走时甚至都忘了该礼节 ![]() ![]() 韵文似乎明⽩剩下的两个大概不会独处,尤其是当枕流说他不准备去食堂体验生活之后。于是便也“信短联系”把手中那个稍微超前于自己年龄的挎包背上肩, ![]() 从记忆中有史可考直到今天,枕流每当看到别人⺟子或⺟女在一起时总会有种奇怪的 ![]() ![]() 但这并不意味着枕流曾经甚至正在产生过、产生了以及产生着多么清晰的自豪乃至骄纵,因为从育儿室“进修期満”后就始终在 ![]() ![]() 尽管脑海中不止一个念头在挤眉弄眼,但我们的徐枕流同学并没有在街上多耽搁便回到了住处。因为吴爷爷家、当然也是语研院的这幢宿舍楼,就在研究生部隔壁,而且他也不打算让没什么相⼲的同学看出其中的奥妙,尤其是今天领教了个中的推推搡搡之后。 Www.LaOhU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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