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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陷世  作者:王远洋 书号:37837  时间:2017/8/6  字数:3331 
上一章   ‮现表志德 章381第‬    下一章 ( → )
  德志抹了抹眼泪,岳⺟问:“怎么了?”

  德志说:“没什么,眼睛里进了灰。”

  岳⺟没有再问什么。

  岳⺟打了土蛋,加了葱花,浓烈的香味充満厨房。德志的子抱着孩子进来,说:“好香,好香!”

  岳⺟说:“这是我放养的下的蛋,放心地吃。不存在你们担心的问题。什么红?什么假土蛋。什么什么的。”

  德志子说:“是苏丹红,假土蛋,壳上涂⾊,或者混杂在土蛋里,实际是一种⽩壳的洋蛋。”

  岳⺟说:“上次我看电视,说那些养场养的,每天被灯泡照着,又添加了催蛋的东西,弄得⺟脖子上的⽑都快掉光了,洋⺟,每天都以为是⽩天,加上吃了那些饲料,结果下蛋,跟屙屎一样快。哪里像我喂的,两天一个蛋,这样的蛋才放心,吃着才香。”

  德志说:“是啊。养场的⺟,那是下蛋的机器。老板为了‮钱赚‬,肯定以最少的投资,赚回最大的利润。这样才能‮钱赚‬,才能完成向‮府政‬所定的税额。”

  德志的岳⺟说:“原来,养也要税啊。”

  德志说:“是啊。现在的税,名堂可多了。还有一些‮府政‬主管部门,常常光顾养场,老板不堪重负,因他们去了名为调研,检查工作,实则是吃饭,吃完还拿,于是就有一句流行的话叫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导领‬十一点打电话。’一打电话,准备来吃饭了。不得不做准备。有些老板,到了中午,就关机,或者将那些混吃混合的人拉⼊黑名单,但是,似乎没用,他们会通过工商税务等常打道的部门找到老板,让老板无处可逃。所以,老板开养场的确不容易,既然斗不过‮府政‬,逃脫不了人,⼲脆就拿出气,让多下蛋,这样才多卖蛋,赚点钱好弥补那些窟窿。”

  饭好了,德志将菜端到堂屋里的桌子上。德志的岳⽗赶紧起⾝,也到厨房帮忙端饭菜。

  德志的岳⽗用自己的专用碗筷,考虑到自己有结核病,实际是顽固的结核病,已经石化,不会传染。为了避嫌,他自己要这样做。年轻时候当兵,为了表现好,拼命去做事,早晨起得早,晚上睡得晚,起早贪黑,争当五好战士,后来,果然达到目的,但是,因为太卖力,⾝体搞垮了,年轻的时候不觉得,还扛得住,到了老年,就发现⾝上不是这疼,就是那的。一⾝都是病,尤其是这结核病,更是顽固,看过不少名医,都无能无力,最后不得不放弃,任其发展。好在他命大福大,结果,肺已经石化,就不会传染,也不会立马就死。虽不传染,但也是一种病,想起来有些心里有些添堵,但是,看看他本人的健康状态,也就没什么了。街上有很多人都有病,不可能都弄清楚人家得的是啥病。

  他喜吃饺子,这和他在‮队部‬十年有关。

  德志听⽗亲说过,‮队部‬上包饺子,是边擀⽪边包。饺子馅基本上全是⾁。饺子下锅后,捞出来,咬一口,油直流。

  但是,在‮队部‬上吃饺子,不是那么容易。特别是才⼊伍不久,在训练阶段,更不容易。对小战士的考验就在前三个月,能忍受的,就留在‮队部‬,忍受不了的,就回家。因此,在才⼊伍的三个月里,对新战士简直是一种待,该睡的时候不能睡,该吃的时候不能吃,该乘凉的时候偏偏在太底下晒,该取暖的时候,偏偏在冰天雪地里拉练,让人无法忍受。

  饺子下锅,捞起来,端到餐桌,刚准备开吃,忽然听到吹紧急集合哨,那就吃不成了,没办法,这是训练,军令如山倒。哨子一吹,就得集合,如临大敌。这种训练,就是要求你提⾼警惕,别只顾了吃,忽略了警卫,不提⾼警惕,有可能将小命送掉。

  第二次集合,是饺子还没起锅,就吹了紧急哨,只好让饺子烂在锅里。

  第三次,是端碗到餐桌的路上,没办法,一碗热腾腾香的饺子只好就地一放,跑出去集合。吹哨子的人真够缺德的,估计他在暗中查看,专门让人达不到目的。特别是那些对吃特别‮趣兴‬的战士,更为懊恼,恨不得将哨子弄成哑巴,或者让吹哨子的人肺活量降为十,想吹也吹不响了。

  但这些都是幻想,该吹哨的就吹,该吃不着饺子的吃不着。这些事都很无奈,不这样也不行。如果敌人来偷袭,你是要饺子还是要命呢?这些事,都是人无法预测的。

  但是,德志的⽗亲说,他很有经验,只要饺子从锅里一捞起来,不要等凉,再慢慢吃,需要立即行动动嘴,趁热吃,边走边吃,走一路,吃完最好。因为吹哨子就盯着餐桌,当他看不到你,你就‮全安‬了,可以先下手为強,先吃几个,万一吹哨,你肚子至少还有收获,不至于太吃亏。

  德志的岳⽗吃饺子,简单,又有內容,实在。这是当兵的人的特⾊,脑袋比较简单,直来直去,不喜搞一些谋诡计,只是想怎样达到自己的理想。目标很远大,道路很曲折,喜直行的他们的确没有办法。要想改变一个人的习惯,需要付出一生的努力才行。

  饭量可以,这一点让德志尤其到安。岳⽗⺟⾝体好,就是德志的福气,不用担心花钱买药。虽说人到老年,疾病⾝,小病不断,大病却无。让德志尤其到欣。因德志本没有钱,在慈善机构做事,如果个个都富得流油,社会不好理解。社会人的普遍观念,就是既然做慈善,一定是很有钱了,钱多得没地方用,或者有很⾼的收⼊,找一份慈善的工作做着玩的,不依靠工资养家糊口的。

  其实,德志刚好是后者。如果有钱,也许就不会给别人打工,听别人指挥了。

  有了家,有了孩子,德志在决定重大事情之前,就不是仅仅为自己一个人考虑了。需要考虑到子和孩子,以及自己的⽗⺟和子的⽗⺟,这些都是至亲至的人。人之所以选择单⾝,可能惧怕承担责任。其中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害怕自己成为别人的需要,而自己又无能为力,显得心有余而力不⾜,陷⼊尴尬之地。

  实际上,如果没有孩子,德志也许会以自我喜好为中心,而不愿为别人做出牺牲。自从德志的孩子来到世间,德志就彻底改变了这一点。这个功劳,说到底,还是应当归给孩子。是孩子来到世界后,那种无助,需要呵护,让德志到⾝上的重任,还有不断添加的力使然。对家人负责,对孩子负责,是一种迫切的需要,德志不觉得是一种负担,而是一种本能。一般来说,自私的人不会考虑别人,不肯牺牲,人们早就说过,孤老杆子,就是自私,因为不懂分享,所以一辈子孤单。哪怕是借人家的玫瑰送人,手里留下的还是清香。

  德志的岳⽗⺟不停地让德志吃蛋、鸭蛋,那些盐蛋,有的非常咸,但德志強勉吃下,他并不知道,一天之中,人体应该摄⼊多少盐才算科学。看着岳⽗⺟花⽩的头发,邀请他吃蛋,他到很是愧疚。他们将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给你,然后又为你生儿养女,你如果对不起人家女儿,就是对不起两位老人家。

  上次,德志还和他子打架,那更是不应该。男人打女人,走遍天下都不对。女人是⽔做的,非常娇,应该倍加呵护,不应该因生气而殴打,更不应该凭蛮力来取胜。在家庭生活中,没有胜利的一方。若果非要争个输赢,最后肯定是两败俱伤,得胜的不是人,而是鬼。

  吃完饭,德志要去洗碗,被岳⺟拦下,他只好将空盘子和碗,捡到厨房,然后到堂屋里扫地。地面不平,是⽔泥和砂浆铺的,但是,堂屋‮央中‬还有一个磨盘,这磨盘不是石头雕刻成的,比较糙,看上去,当时的磨盘就是要让磨盘糙些,这样才能打磨出粮食来。历经多年,这磨盘仍然如新,就像一部‮机手‬,虽是新的,但就是舍不得用,一直妥善保管,到时候还是把新‮机手‬蔵起来,担心被偷,因为很多时候,在不经意间‮机手‬就会易主,不像磨盘,许多年过去了,还是一块纹丝不动的石头。这样下去,还真的需要好好地流。流是一种妥协,对于失败,通过流可以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需要采取甚么措施来改正,都需要好好地思索。

  德志这样做,其实,是举手之劳,在田地里做不了事,在家里总能做事吧。有些偷懒的理由听起来特别可笑,这也证明人是诡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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