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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在来世的左边等你(来不及爱你) 作者:西岭雪 | 书号:39198 时间:2017/9/5 字数:7490 |
上一章 鸟妹妹的里源花逃 下一章 ( → ) | |
早晨,我在小鸟的啁啾声中醒来,难得地,发现钟楚博睡得还很沉。大概是昨晚收拾洞⽳太累了吧? 因为怕我逃跑,他在每晚睡前总是把我的双手双脚都缚了绳索,而那种索扣我想尽办法也解不开。 正忙得満头大汗,钟楚博醒了,嘿嘿笑:“想跑?没那么容易吧?” 我赌气别过脸,任他在我手脚处鼓捣了两下,轻易地解了索扣。他说:“⼲活吧!” 于是我们将昨晚搜集的⼲柴堆在洞里点燃,却又小心地看守着不使火苗蔓延出来,殃及洞外的老树和草地。然后到附近的小河里汲⽔冲洗,同样要小心地把握分寸,既要将洞壁擦洗⼲净,不留黑灰,又不能让⽔渗到洞底,免得⽇后反 ![]() 去小河里打⽔时,我看到有很多游鱼,忍不住脫了鞋子下⽔去抓。可是那些鱼太狡猾了, ![]() 钟楚博狡黠地一笑:“用鱼竿钓?那可有多⿇烦!费半天劲儿也钓不来几条。看我的。” 他指挥我用石块和⽔草在溪流最细处拦截,筑成坝梁,而他则在上游筑坝,两头一堵,⽔面形成了一个小鱼塘。我笑:“这方法果然好,现在只要下网捞就行了。” 他却说:“还有更妙的呢。”说着拉我略略站远,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类似于雷管的东西,猛地抛下⽔面,只听一声炸响,⽔花飞溅起几尺⾼,溪⽔顿时浑浊起来,而我目瞪口呆,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 渐渐地,涟漪平复了,我看到有无数的小鱼翻着肚子浮在⽔面上。它们的死,是为了我的一时兴起。我愤怒地叫起来:“你这刽子手!”冲过去猛地扒开堤坝,让那些鱼尸顺流而下。 钟楚博瞪起眼睛:“不是你喊着要捉鱼吗?现在有鱼了,你又发什么疯?” “你这不是捉鱼,是杀屠!”我气得眼泪都流出来。 可是钟楚博完全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同?都是为了捉鱼。你又发什么妇人之仁?” 我说不过他,可是我真正伤心,也更加清楚地 ![]() ![]() 我跪在小溪边,伤心地流下泪来。 清理洞⽳的工作进行了整整两天,先用火烧,再用⽔洗,接着将草木灰铺在地上隔 ![]() ![]() 正是五月, ![]() 有鸟儿在山深处啼叫:“布⾕!布⾕!” 无忧说过,五月初晴鹧鸪天, ![]() 记得当时我还抱怨城市物质生活的庸俗现实,羡慕陆游的“家住苍烟落照间,丝毫尘事不相关”现在,我可真是得偿所愿了。只是,陆游还可以“斟残⽟ ![]() ![]() 哎,想起那些品茶闻香的⽇子,真像是上辈子的故事了。 钟楚博问我:“发什么愣?又在想那个棺材仔?” 他正在试图用树枝和藤草组合一件⾼脚的橱柜来放置调料罐,这两天,我们已经颇有几件简单家俱,比如⾐架、茶几、灶台,甚至还有专门摆放鲜花用的天然树枝花瓶。 我瞪他一眼,答:“我在听布⾕鸟叫。” “那不叫布⾕鸟,叫妹妹鸟!” “什么妹妹鸟?它明明在叫‘布⾕、布⾕’!” “你听错了,她在叫‘哥哥、哥哥’!妹妹鸟一叫,就要下雨了。” 他收拾了工具,把怕 ![]() 整个泼墨横翠的秦岭都笼罩在烟纱雨幕之中,漫天漫地只有一个愁字,没有源起,没有尽头,所有的语言思维都凝滞,宇宙万物一齐哭泣,思念、怀乡,将一怀愁绪悉化作霏微细雨尽情流泪。 我在雨中哭泣起来,越哭声音越大。离家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声痛哭, ![]() ![]() 钟楚博烦了,斥责我:“哭什么哭?招鬼呢?” 我不理他,哭得更响了。 他无奈,又来讨好我:“别哭了,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不听。” “好听呢,是说妹妹鸟的来历的,要不要听?” “不要听。”我说,可是哭声小多了。 他于是娓娓地讲述起来:“从前,有一对兄妹,非常地相亲相 ![]() ![]() ![]() ![]() 我明知道那只是一个传说故事,可是还是被那种原始的忧伤和不可挽回的悔恨打动了,忍不住又流下泪来。我问:“妹妹后来找到了她的哥哥吗?” “没有。所以她一直在找,一直在叫:哥哥!哥哥!” 我们都沉默了。 只有妹妹鸟在林间寂寞地鸣叫:“哥哥!哥哥!” 是的,现在我再听那鸟的叫声,真的觉得她是在喊哥哥了,她的哥哥去哪儿了呢?山外的世界那样精彩,他还会再回到这山里来吗? 大哭过一次以后,我的心情得到发 ![]() 真没想到一只鸟的叫声可以有那样大的 ![]() 在这样的青空⽩云之下,鸟语花香之中,烦恼和怨恨都是无法驻⾜的。我渐渐放松了对钟楚博的戒备,而他也不像开始那样对我看管严格,大概是觉得深山老林,我就是想逃,也不知道辨别方向,没有什么逃跑机会吧。 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两个文明人在荒野中向大自然讨生活,那种同类的 ![]() 但是我们当然也不会成为朋友,我忘不了他是杀人犯而自己是他的人质这一基本概念,而且我常常会在梦里见到大连的家和亲人,那样,在早晨起来的时候,我就会重新醒唤自己对他的怨恨与敌意,于是拼命地在动脑筋怎么样才可以把他抓起来 ![]() 我想念以然,可是已经越来越想不清楚他的样子。梦里只有一个英俊的轮廓,我记得他很⾼大,五官很端正,可是具体的样子呢?他的眼睛,鼻子,嘴 ![]() 最重要的,是对恋 ![]() 因为想不清,我就常常会在某一个早晨醒来时,抱着膝盖面对大山发呆,一遍又一遍地回味梦中的情形。钟楚博称我的这种表情为“云游四海”通常并不打扰,只是自己默默地起了 ![]() 他的“吃苦耐劳”令我有种“不劳而获”的负疚 ![]() 渐渐地,彼此也会有较为真心的对话。 有一次他给我讲起贩毒生涯的经历:那次他们几个合伙人各带一部分品毒分别运送,然后在一个隐秘的目的地聚头。可是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十二小时,仍然有一个伙伴没有归队。毒贩们越来越焦急,猜想他大概已经死了。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时时刻刻都会发生。 可是他们仍不住地为那个伙伴祈祷,抱着一线希望在等。直等到第二天早晨,当所有人都已经绝望了的时候,那失群的孤雁出现了。毒贩们⾼兴极了,立刻拥抱在一起,这些不知畏惧为何物的亡命之徒为了重逢而流下泪来。他们离开隐蔽点,向着伙伴奔过去,张开双臂 ![]() 然而,这时候“孤雁”的⾝后出现了一群“鹰”——原来,伙伴将他们出卖了,他带来了察警! “这是一个关于友情的故事。”钟楚博讽刺地说,可是声音里充満苦涩“那次突围我们死了十几个弟兄,我是仅有的三个幸存者之一。那是我第一次逃亡,还没有经验,误打误撞进了雪山,在山里,整整走了三天三夜,不吃东西,不休息,因为我知道,只要一停下来,就再也不可能站起来。有好几次我都打算放弃了,可是一想到阿琴还在等我,就又有了力气…”说到许弄琴,他的声音忽然有些喑哑,草草结束回忆“那次好容易活下来,真是吓破了胆,后来就收手不⼲了。” “那个弃暗投明的英雄呢?”我故意这样问。 “被我杀了。”他平静地回答。 “杀了?” “那是我第一次杀死亲近的人,用刀子,面对面捅进去,⾎ ![]() ![]() 我又惊又怒,气得说不出话来,同时也怀疑他的话的真假。 那天我整整一天没有理睬他。他开始还无所谓,后来就有些耐不住寂寞起来,问我:“又在想什么?” “想怎么样才可以把你送上绞刑架。” “哼,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申请让你做我的行刑人,看你是不是下得了手。”他玩世不恭地调侃“你肯定自己真的很想让我死吗?” “不,我尊重所有的生命,不愿意看到任何人死。”我平静地告诉他“可是我相信人间自有公道,你做的坏事太多了,一定会有报应。” 他变⾊,很久都没有再说话。后来就再也不给我讲那么⾎腥的故事了。 还有一次,我问他:“你一生中最快乐的⽇子是哪一段?” 他看我一眼,想了很久,最终说:“不记得了。” “总有一天是真正快乐过的吧?” “赚到一笔大生意的时候或许…不过也是一眨眼的事儿,数完钱或者拿完支票就算了…再或者和兄弟们打⿇将,赢了一把十三幺自摸…”他“呵呵”地笑起来“你是我秘书,每年都要替我办一次出国手续,你应该知道我去了哪里。” “不是去国美考察吗?” “考察?嘿,是考察,不过不是去纽约,而是去拉斯维加斯。” “赌城?你去赌?” “要不怎么办?那真是解 ![]() “每年一赌,居然还没有倾家 ![]() “很简单,就是我不在乎输赢。我每次去,都只带一定数目的钱,然后对自己说,赢了固然好,输了,也只输这一些,输完就走。你没有听过一句老话吗?说是常胜将军不在于抓到一手好牌,而在于懂得适时离开牌桌。” “你的意思是,你不在乎输?” “不错,不在乎输赢,自然就不会输。一个人,只有在非常紧张一件事的时候,才会容易出错,才会失败。所以我也相信,察警找不到我们,因为,我同样也并不在乎死。不在乎死,自然就死不了。” “这世上,真的就没有让你在乎的人或者事吗?” “有啊,就是你喽。”他望着我,又露出那种逗挑的笑。 我望向远方,只当没听见。 他自觉没趣,讪讪地问我:“那你呢?你有没有真正的快乐?” “当然有,而且很多。” “举个例子。” “比如说…我认识以然的时候是快乐的。”我对他绽开最甜 ![]() ![]() 几次回合下来,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怕他,其实他也是外強中⼲,真正蛮力的事也做不出来的,何况现在是黎明,晓雾未散,晨曦不⾜,如果他敢胡来,许弄琴的魂儿会出来帮我的。 真没想到,穷途末路,我最大的依赖竟会是一个鬼。 “少跟我提那个柯忤作。”他故做不屑“那‘官财仔’除了有个好爸爸,还有什么?” “还有一份清⽩的历史啊,一个法医和一个杀人犯,你说他们的价值该如何论。” “天上地下。”他答“我是天,他是地。” 我⽩他一眼,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却又主动提起旧话来。“其实我也是快乐过的。” 他叹了一口气,很温柔地叹了一口气。“那是刚认识阿琴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和她都还小,一个十三,一个十二, ![]() 他的声音低下来,充満魂销的温柔。 我听得呆了,那纯真的带着花草香味的牧歌一般的少年初恋哦,在城市里失传了的 ![]() ![]() 杀人犯,也会流泪吗? 我问:“后来呢?” 他蓦然而醒,疲倦地用手在眼角抹了一下:“后来我们就结婚了,后来我就把她杀了,后来你揭穿了我,我绑架了你,现在你是我的人质,一切要听我的!” 他故意做出 ![]() ![]() ![]() ![]() 她是他记忆最初的颜⾊,而他却是她生命最后的疼痛。 怎样的缘分与冤孽? 远处,妹妹鸟一声声叫着:“哥哥!哥哥!” 我似乎有点懂得钟楚博了。 深山里的 ![]() 我想像那场景,花红柳绿,布⾕声声,宛如太虚幻境,童安格管那儿有一个现成的说法,叫做“梦开始的地方” 我呢?我的梦开始于何处?我想起与以然初次相见的情形,那电梯开合处,是我梦开始的地方吗? 我忽然知道自己的不⾜在哪里了,是那种山村之 ![]() 记得有一次,忘了起因是什么了,我和以然争论什么是最浪漫的 ![]() ![]() “什么?”我一愣。 以然哈哈大笑:“就是玫瑰与钻石呀。” 我 ![]() 但是现在我知道,玫瑰与钻石都不是真正的 ![]() ![]() ![]() ![]() ![]() ![]() ![]() ![]() 可是在乡间,在深山老林的鹧鸪天里,我终于听到清脆不染凡尘的鸟鸣声,看到现实生活中早已湮灭了的 ![]() ![]() ![]() 这清朗媚柔的五月天,我多想化⾝为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以最简单的音律呼唤:“哥哥!哥哥!” wWW.laOHu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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