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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琵琶三绝 作者:司马紫烟 | 书号:41556 时间:2017/9/20 字数:1349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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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儿也因为韩宏差点说漏了,忙阻止他道:“爷!这位军爷说得也是,想那大燕王已有长安,就等于是一统了江山,人要识时务,别使![]() 那胡人笑道: “还是这位小娘子明⽩,韩先生,大燕王虽是把你老婆列上美人榜,那是因为他在长安时,你老婆是最有名的美人,可不知道后来成了你的老婆,你们去见了大燕王后,他不见得一定会要你老婆,他现在女人多得很,伸手抓上一大把,个个都美如天仙,那里就会看上你老婆了?” 这一个胡人说话还比较中听些,另一个家伙,开口就刺耳多了,他哈哈一笑道:“韩先生,大燕王现在要女人可太方便了,要多少有多少,他即便看上了你老婆,也不会叫你吃亏的,除赏你一个大官儿外,还可能赏你十个老婆,你可不是赚死了?” 韩宏气得又要骂人,柳青儿忙道:“爷!他们胡俗视 ![]() ![]() 她这是第二次用手向上指,暗示韩宏要与树上的许俊配合,不可过于冲动。韩宏终于明⽩,由于情势紧张以及那两个胡人的蛮横态度,韩宏几乎已经忘了还有许俊躲在树上了,经柳青儿提醒后,他才恍然。 柳青儿绝不可落⼊安禄山之手,自己也绝不可被他们找到,否则只有非死即降两条路可走,而这两条路都是绝路,安禄山所建伪燕声势虽大,可是安禄山 ![]() 不但韩宏自己不愿意,许俊也不会让他去的,但目前却必须敷衍一下,所以他向前走了几步道: “好吧!我跟你们去走一趟。不过这儿离长安还远得很,我们总不能走了去,你们可得去找两顶轿子来。” 那胡人笑道:“韩先生,这个穷乡僻村,连骡子都找不出一头,那来的轿子?委屈一下骑马去吧!” “马匹也没有啊!”胡人笑笑道:“马全那狗头已经不用骑马了。他的坐骑可以给你乘坐,至于这位韩家小娘子,爷们带著她就是。” 柳青儿立刻道: “那不行。我不习惯与人共骑,尤其是叫一个男人搂在怀中,那成何体统?连我丈夫带我都不行,你得给我找一匹马来,你们村中还有同伴吗?” “没有了,就是我们两个人,由马全带来的。” 柳青儿毕竟是经过世面的女人,她虽因一时的惊慌而呆了一阵子,现在已逐渐恢复了冷静,她知道要脫⾝,必须把这两名胡儿放倒下来,而树上的许俊凌空下击,只能及于一人。 另一个却要提防他脫逃及反抗,或是召来了同伴,因此,先用话套了一阵,得知对方并无同伴,她就更放心了,居然还姣媚地笑了一下道: “两位军爷,奴家是绝不与人共骑的,我家相公的骑术不精,也无法与人共骑,而马匹却又不够,依奴家想,二位不妨先回去,再带了马匹或车轿,回来接我们好了。” 那胡人笑道:“韩家娘子,你倒是打好主意,咱们哥儿两个一走,你们后脚跟著一溜,我们找鬼去?” “这怎么会呢!起先我们是躲躲懒,想遇几安天静的生活,既然二位找到了,也就只有认了,我们若是一走,岂不是要连累到庵里的老师太?” 那胡人冷笑道:“韩大娘子,你明知道这所庵里的老师太的家里,跟咱们大燕王有点 ![]() 另一个胡人也道: “就算我们能找老师太吧!你溜了,咱们宰了她又有什么用?大燕王要的是大美人,不是老尼姑,韩大娘子,你就请吧!” 柳青儿的目的只是在把他们两个人挤到一堆去,她也明知道那些是废话,绝对不会有效的,但她还是要说,要将对方 ![]() 因此,她装作无奈地道: “但马匹不够怎么办呢?咱们中间必须有一个人要跑路,奴家走不动,我家相公是个读书人,也走不动的,两位军爷难道…” 那胡人笑道:“咱们可没那么娇贵,再说也无须跑路,我们两人合骑一匹马好了。韩夫人,这下可没得挑剔了吧?还有,我可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若是以为爷们两人一骑,你可以脫⾝逃走,那就错了。这两匹马都是咱们养 ![]() 他为了表示不是吹嘘,撮口吹了一声口哨,马全骑的那一头不动,他们两人的马匹却都人立而起,扬蹄长嘶,倒是训练有素。 他们把自己的两匹马让了出来,自乘了马全的那一匹,柳青儿朝韩宏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做出了无可奈何之状,慢慢地向马匹行去。 柳青儿的主意打得很好,她以为许俊必可一击而击倒两人,才把他们两人硬弄到一块儿去。 但韩宏却知道,这两个胡儿都是好功夫,单看他们一刀斩落马全人头的俐落劲儿,就是两个绝顶好手。 而当初,安禄山的近卫,在长安就以功夫札实而知名,他们跟长安城中各公府的家将竞技比武,无论是 ![]() 韩宏知道许俊固然了得,但是要一举击杀两人,恐伯有点困难,还得为他制造点机会。 所以他跨上了马后,抖缰就把马往树下走去,到了树下,他故意在马腹上踢了一脚,马匹负痛长嘶,那两个胡人忙催马过来,一人还骂道: “韩先生,你别打歪主意。” 韩宏将马缰勒得紧紧的,使马匹不住地打转,口中叫道:“不行!木行!这畜牲很不听话,救命啊!我要摔下来了,二位快来扶我一下,哎呀…” 不会骑马的人,经常犯这个⽑病,⾝子一晃动,就拚命地收紧缰绳,结果则使得马匹吃痛, ![]() ![]() 那两个胡人以为他是初初学骑,带马过来,坐在后面的那人道:“你放松手,别拉太紧,不会骑马,为什么早不说呢?瞧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你老婆呐!” 他夺过韩宏手上的缰绳,弯 ![]() 树上的许俊瞧得真切,知道机会不再,空中跳落下来,尚未落地,双脚就作鸳鸯飞踢而出。 一脚踢在那胡人的颈子上,一脚踢在头上,两脚都用⾜了劲力,那胡人碎不及防之下,连一声都来不及叫出,半声闷哼,已经跌出死去。 另一个在马上的胡人却也机警,掉转马头, ![]() 许俊才稳住⾝子,由于⾚手空拳,只能就地滚下避开。 那胡人一刀劈空,动作极为迅速,回手又是一刀回扫,势急如风,只听得克擦一声,⾎光冒起,把个人砍成了两截,柳青儿吓得大叫起来: “许兄弟…” 只听得许俊的声音道:“大嫂,兄弟好得很,没事。” 原来他见那胡人刀法凌厉,若是一味躲闪,被他一刀刀连著砍来,却是危险得很,必须阻他一阻,再找件刀器才能与他一⽗手。 ⼊城时,他乔装为乡农,要通过搜查,自然不能带兵器,此刻只有那胡人⾝边有武器,因此,他滚地时,已滚到被踢死的胡人⾝旁,弯刀砍来时,他抱起胡人的尸体往上一 ![]() 也趁著对方一愕之际,他迅速地从半截残尸上 ![]() 那胡人兜马过来喝道:“兀那汉子,你好大胆子,居然敢杀死爷们的弟兄,你知道爷们是什么人?” 许俊冷笑道: “安禄山的走狗爪牙而已,现在更是叛贼,谁不想杀你们。” “好!好!你知道爷们的⾝份还敢行凶,想必是有预谋的了,你是什么人?” 许俊傲然道:“堂堂天朝大唐子民,对 ![]() 那胡人冷笑道: “你不说没关系,我听那婆娘叫你许兄弟,你又叫她嫂子,想必一定是认得的,我问她去。” 许俊跳出一步道:“你不如问我手里的刀。” 许俊知道祸已闯下了,势必不能善罢,必须要迅速解决这个家伙,一面说话,一面已蓄势待发,那胡人动作也不慢,不待许俊出手,先已一刀劈来。 这次许俊却不怕了,挥刀 ![]() 他在马上本不易使力,再加许俊是蓄⾜了势,臂力也比他強,两下一较,⾼低立分。 这胡儿手中没了兵刃,想是知道许俊的厉害,冷笑一声道: “好!有种的别走!” 他拍马往斜里窜出,许俊忙叫道:“不能让他走掉!” 摇刀急追而上,却已落后几步,幸得柳青儿驱马上来,朝他硬冲过去,两匹马跌成了一堆,两人也摔了下来,许俊已经赶上,挥刀一劈,却忙反收回。 原来那胡人学了他的样儿,抓住了柳青儿,挡在自己⾝前,许俊一刀总不能对柳青儿砍落下去,硬生生地收刀势,人也冲过了头。 这胡儿也了得,一手挽住了柳青儿,另一手已拉住柳青儿所骑的那匹马,将马头提了起来,喝了一声,马儿往前急跑,他挟了柳青儿,跟著跑了几步,飞⾝上了马。 韩宏拍马追上叫道:“放下我的 ![]() 那胡儿将柳青儿横在自己面前,一手按住她的 ![]() 韩宏知道这一掌下来,倒未必能真把脑袋砍落,但柳青儿却绝对活不成了。 可是要他放开柳青儿,却无论如何做不到的,许俊也骑了马全的座骑追上来叫道:“番狗!放下我嫂子,饶你一条狗命。” 那胡人却冷笑道: “没那么容易,你们要放过爷们,爷们还不想放过你们呢!四面都是大军封锁下,你们 ![]() 他抓住了柳青儿,使两个男人投鼠忌器,但又不敢硬上前争夺,只有紧追在后,胡人要分神抓住柳青儿,马行不速,不过后面两个人也不敢 ![]() 倒是柳青儿叫道:“爷!趁这个机会,你跟许兄弟还有机会逃走,别管我了。” 那胡人也冷笑道: “你们趁此刻逃,或许还有一分逃生之望,因为爷们还没传出警报,等爷们找到了同伴,传出了消息,你们两人就死无葬⾝之地了。” 他因为二人紧追不舍,心中倒也着急,因此口气也软了,虽是提出警告,却也想摆脫二人的纠 ![]() 韩宏道: “放 ![]() ![]() 他不顾一切地拍马向一刖,许俊连忙追上来,那胡儿也著了慌;再度举起手,脚下催马叫道:“你们再要上来,爷们可就要下杀手了。” 这次韩宏红了眼, ![]() 韩宏也知道自己虽然练过几下 ![]() ![]() 所以韩宏不顾一切的拍马前冲,在马上,他已做好了准备,马到临近,他就舍命的扑抱过去。 那胡人没想到韩宏会不顾柳青儿,吓阻无效,倒是慌了手脚,当然,他只是做个样子,不会真杀死柳青儿的,他是大燕王的贴⾝近卫,知道大燕王每说起这个女人,总是十分的神往,若把这个女人献上去,更不知有多大的奖赏呢! 若是真的杀了她,大燕王很可能会砍下自己的脑袋,也因为有此顾忌,他心中多少也有个准备,韩宏来得虽猛,但他却以精湛的骑术,将马匹略微调转,人立而起,挡在⾝前。 韩宏一扑一抱,却抱住了马颈,等到马蹄落地,韩宏兀自不放手,被马匹拖著向前走。 这当然走不快,那胡人不免焦躁,而且许俊也策马扬刀追了上来,胡人大为急怒,蓦地一探手,从靴筒中掏出一柄匕首,举起直往韩宏手上削落,韩宏自己没看见,倒是横在马上的柳青儿看见了,厉声叫道: “君平!放手!” 韩宏在仓促中听见叫声,直觉地放开了手,而柳青儿却耽心韩宏,喊了一声之后,又急抱住那胡人的手臂,照说她⾝体横倒仰卧在马背上,弯 ![]() 可是人在危急中常有一种意想不到的超常体能。 柳青儿这一抱居然迅若闪电,及时地赶上了。 那胡人被柳青儿一扯之下,削势落偏,刺在马颈上,那匹马被韩宏抱住了颈子,拖著奔跑,已经 ![]() ![]() ![]() 但见它的头一低,口中连声长嘶,后蹄扬起, ![]() ![]() 终于,一个失去平衡控制时,恰好被马弓背一掀,连同柳青儿一起,被抛上了半天空。 许俊也赶上了,看见两个人摔上天空,他自然要以救人为要,否则柳青儿由这几丈⾼的空中落下,一定会摔断脖子而死于非命。 但他伸手若是按住了柳青儿,那胡儿落地之后了必然抢马逃走,而且立刻就会召集人马前来围捕,那时 ![]() 他虽是考虑了很多,却只是刹那间的事,眼看着柳青儿已经落下,那胡人却还是翻滚,那是一种控制⾝体平衡的方法,以筋斗调整一局度,减缓落地的速度,可知这家伙的⾝手的确不凡。 许俊当机立断,电疾地 ![]() 然后只听得一声惨呼,那胡儿的 ![]() 虽是双脚落地,但只踉跄走了两步,又仰天倒下, ![]() ![]() ![]() 惊魂乍定,一场风险总算过去了,韩宏从地上爬起来,虽然一⾝是泥,却十分⾼兴地道说:“这下子可以安心了,苍天有眼,总算脫过了一劫。” 许俊这时才慢慢地把柳青儿放落地下,低头道:“兄弟惭愧,叫兄嫂受了不少惊吓。” 说著屈腿跪了下去,韩宏忙拉住他道: “兄弟!你这是做什么?祸是由我们自己惹出来的,幸亏有你在,否则我跟你嫂子都完了。” 柳青儿也道:“可不是吗?我被马匹抛到空中时,还没想到吓怕,一心都在悬念著爷,看到他平安,我也安了心,那时才知道自己在往下落,我想这下子完了,那知竟落在许兄弟的手上。” 她倒是很从容,说话时也不惊惶,叙说生死一发的危急状况,她竟像是在话家常一般。 韩宏十分 ![]() 他拍著自己的 ![]() 他们夫妇互相关怀,只有许俊捏了一大把的汗。也只有他看见韩宏的处境多危险,韩宏虽然放开了手,从马颈上落在地下,⾝形未稳,半躺半坐,而马匹却受 ![]() ![]() ![]() 但韩宏却因为悬念柳青儿, ![]() ![]() 受伤发 ![]() ![]() 不过,许俊不敢说出来,若是现在一说当时的危况,韩宏可能会吓软了腿,连马也不敢骑了。 因此,他只四下一望道:“此为危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韩宏也道:“是的。青娘,你们在这儿也不能耽了,还是赶快叫⽟芹收拾一下细软离开吧!” 许俊却沉 ![]() “大哥,小弟不知道安贼求大嫂如此之切,现在四处都有关卡,搜查进出的行人,大嫂想要离开长安,恐怕是不容易。” 韩宏道: “那便如何是好?这儿出了三条人命,迟早会被人发现的,那时一定会追查到庵里,青娘如果不走,不是会被找到,打上人命官司吗?” 柳青儿道:“就算我能撇开杀人的牵连,也不得平安。” 许俊却道:“不!大哥!你没听那两个胡儿说吗?这庵主的家人跟安禄山尚有 ![]() 柳青儿道:“是的,以前连巡骑都不到门口来的。” 许俊道: “这是小弟不好,小弟看见有巡骑进村,急著来警告大哥,因而露了形迹,被他们追寻而来的,这事别人尚不知悉,他们自然不会再找过来,只要大嫂以后小心一点,倒还是很全安的。” 柳青儿道:“若是不出事,自然还全安的,如今出了人命,那就不敢说了。这儿只此一所庵堂,邻近别无人家,在此地出了人命,马全倒不去说了,安贼的两名近卫被杀,事清就非同小可。” 许俊看了一下地上那胡儿的尸体,见他 ![]() ![]() ![]() ![]() 韩宏道:“挂在他们⾝上才神气,若是落在一个死人⾝上,那就是天大的祸事了。” 许俊笑道:“挂在我们⾝上也不错呀!” 韩宏一怔道:“挂在我们⾝上?我们冒充他们?不行吧!认识他们的人 ![]() “不会!这两个人都是新调来的,你没听他们自己说过的吗?不然他们也会认得大嫂了。 安禄山的近卫,以前都是平康里巷的常客。” 柳青儿也道: “这倒是,安禄山以前在长安时,十二近卫在平康里巷如狼似虎。就是在我家不敢放肆,那是因为安禄山会经召我到他家去出过一次堂会,他好像对我颇为留心,不遇后来没多久,他就悄悄离开了。” 韩宏道: “难怪他对你念念不忘,原来早就看中你了,幸亏他在宮中闹了事逃走,否则后来一直纠 ![]() 柳青儿⽩了丈夫一眼,但也明⽩这是实话,那时连朝廷都在对他著意奉承,谁会去逆他的允息呢?若是他决心要強娶自己为妾,恐怕开国侯李存信也无可奈何呢! 许俊觉得很好笑,这两口子在此时此刻,竟然还有心情谈这些,毕竟不是寻常儿女。 但他却没这份绮情,忙说出自己的计划道:“我与大哥穿上这两个胡儿的⾐服,略事改装,骑了他们的马,出长安而去,故意留下一些形迹,然后再丢弃⾐马,这样一来,别人就不会怀疑此地了,大嫂也可以在此安居了。” 柳青儿道:“这倒是个办法。” 许俊道: “太子在灵武已宣诏监国,号召勤王之师,天下多表响应,想来打回长安之⽇不会太远,大嫂在此也等不了多久,目前要离开长安是绝对没办法,关卡上对每一个出去的人都要搜查,为了怕人易容,女人不但要洗脸,而且还要脫⾐。” 柳青儿一怔道:“会有这么严。” “因为有人乔装老妇想混出去,被查了出来。” 柳青儿沉思片刻,终于道: “这是不行的,别说不易混过去,即使能混过去,我也不能脫了⾐服,叫人在⾝上 ![]() 韩宏道:“可是你在长安总是很危险。” 柳青儿道: “目前我还是在庵中避避风头,等这一阵锋势过去后,再想法子混出城去,我有个很要好的姐妹,嫁在终南山麓种田,我可以上那儿避避去。” 韩宏虽是十分不愿分离,但为情势所迫,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道:“青娘,你可要千万保重!” 柳青儿正⾊道:“爷请放心好了,妾⾝虽是以落花残体事君,然此心耿耿,却是全注君心…” 韩宏连忙道:“这我是信得过的。” 柳青儿又道:“以前妾⾝在青楼,为势所迫,无以自洁,今后已为君妇,自然当恪守妇节,如不能全贞,妾即一死以报君。” 韩宏叹了口气道:“青娘,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所以才特别提出来跟你说个明⽩,你到现在,还是不够了解我,我 ![]() 柳青儿哽声道:“爷!有时活著比死更痛苦。”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求你,不!是恳求你活下去,为了我活下去,否则你撇下我一个人就太忍残了。” 柳青儿默然无语,韩栩着急地道:“青娘!你必须答应我这一点,否则我就不走了,咱们窝在长安,要死也死在一块儿去。” 柳青儿忙道:“那怎么行!爷!你一⾝系著多少人的希望,怎么能够为了一个女人而自轻!” 韩宏庄然道: “这个女人是我的 ![]() ![]() 柳青儿为他的深情深深地 ![]() 韩宏似乎放心了,点点头道。 “还有,你不管到那里,一定要设法留下你的准著落,不是在庵里,就是在曹二虎那里,因为我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来接你们的。” 柳青儿道: “记得了,我若是离开庵里,必然要找曹二爷来帮忙的,我的去向,他也会知道的,爷! 人到患难,才见真情,自从城破之后,还是这些朋友帮了我们不少忙,这所庵堂,是一个青楼姐妹带我来的,你的栖⾝之处,也是曹二爷找的,你的那些斯文朋友,当初受了你不少好处,后来我们投了去,他们唯恐受了牵连。” 韩宏却笑笑道: “也难怪,他们跟我时有来往,安禄山要找我,一定会找上他们那儿去的,倒是曹二虎他们,很少有人知道跟我有 ![]() “但曹二爷确是担著 ![]() 韩宏道:“这我会领情的,有机会也会报答他的。” 这时许俊已把两具尸体的⾐服都剥了下来,而⽟芹也从庵里,哭哭啼啼的出来,先看见柳青儿和韩宏无恙,才破啼为笑道:“娘子!爷!你们没被抓去啊?刚才可吓死我了,我不知道外面有人,冒然叫了一声,那知就闯了祸,幸亏还好,你们都没什么,否则我可不想活了。” 她一眼又看见了地下的死人,不由吓得叫了起来: “哎呀!我的妈呀,杀了人了!” 许俊急得跳了起来,一把掩住了她的口道:“姑 ![]() ![]() 柳青儿也斥道:“死丫头!刚才你闯的祸还不够,还想再把大家送上死路去。” 许俊一手是⾎,抹在⽟芹的嘴上,吓得她差点没晕过去,韩翻却温言道:“⽟芹,你可不能再大惊小怪了,这两个人是安禄山的近卫,被他们发现了,若不杀他们,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许俊放开了⽟芹道:“芹姑娘,你快到庵里去拿柄锄头出来,我们得赶快把死人掩埋起来。” ⽟芹点头要走,那个老师太却荷了一柄锄头出来,合什道:“阿弥陀佛,劫数!劫数! 劫数!在劫难逃,韩施主、许施主!尸体埋在这儿是不行的,后庵有⽇枯井,你们把尸体丢进井里去,再把旁边的土墙折了填満枯并,才不易为人发觉,而且也不会有异味透出,更没有人到庵中来查问。快点,贫尼在前面去望着,若有人来,贫尼就阻延他们一下,但是动作还是要快。” ⽟芹吓⽩了脸道:“什么?老师太,那⽇枯井就在菜园子里,埋了死人,那不是吓死人了?” 老师太正⾊道: “有什么好吓的,像这种恶人,死后戾气不散,只有佛光普照之下,才能镇 ![]() ⽟芹更是害怕,老师太又沉下脸道:“⽟芹,这几条人命都是你惹下来的,本来韩施主与韩夫人劫难已过,却叫你那一声喊,把人又叫了回来,事由尔起,孽由尔造,我们都是在为你消孽,从今天起,你每天在枯井前,早晚各烧一灶香,为他们念经生咒,香尽为止。” ⽟芹几乎要哭出来了道:“老师太,早上倒还没什么,可是晚上要我一个人念经,我实在不敢。” 老师太笑道:“你会念经生咒吗?” “我!我不会,我只会阿弥陀佛。” 老师太道:“那少不得还要贫尼领著你在旁一起念。” 柳青儿道:“师太!弟子亦当在旁伺候。” 老师太点了头道: “我已经把清风明月打发在大士像前跪经三炷香,小孩子还是少知道这些的好,这是后门钥匙,打开后门,把人抬进去后,立刻动手。” 她把一柄铜钥匙 ![]() 老师太淡然道:“佛门本净地,无物能染污,否则即非真净,佛法无边,广被一切。” “是!是!韩某将有远行,拙荆尚要⿇烦师太一阵子!” 老师太却淡然道:“诸缘皆法,诸缘皆法,尊夫人与吾佛合该有此一段缘份,何云照顾,再说贫尼虽⼊空门,到底⾝在俗尘之中,与两个小徒⾐履皆已破旧,却不谙 ![]() 韩宏倒是一怔,他正想说他⽇归来接眷,当再致酬,那知却被对方抢先封住了口,看来这老尼姑倒还是有点神通,心中既敬佩又⾼兴地道: “拙荆得师太如此⾼人照拂,韩某十分放心了,多谢师太!面对⾼人,韩某也不再多说那些俗套了。” 他作了一揖,要去帮忙许俊搬运尸体,老师太却又站住脚步道:“韩施主!” 韩宏忙道“师太有何指示?” 老师太想了一下才道:“贫尼亦没有什么神通,只是在静修之暇,偶尔也习弄一下先天易数。” 韩翻道:“周易乃道家之学,师太佛门⾼士,也会涉猎此道吗?” 老师太轻轻一叹道:“易理乃穷究宇宙奥秘之学,并无释道之分,是道家的人把周易列为道法之一种,并非周易属道,想文王创周易之时,尚无道家这一门,即三教九流十家,也是舂秋之后的事…” 韩宏对道家包罗些什么,并无十分详尽的研究,只是照一般的说法略有所闻而已。这时一听老师太的话,倒是万分佩服,因而恭⾝道:“多谢师太教诲!” 老师太又道:“易者三昧,施主想必是知道的?”、韩宏没想到老师太此时会考他的学问,不过老师太平素沉默寡言,韩宏来此探访柳青儿多次,只见到一次面,今天突然话多起来,想必是有原因的,是以恭恭敬敬地道: “可是简易、变易与不易?” 老师太道:“此三者相互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 韩宏道:“这个弟子无所知,不敢妄言。” 老师太叹了口气: “你们读书人都是被孔夫子哄了,孔夫子说他到了百经俱通,明 ![]() “是!多谢师太教诲!”韩宏恭敬地道。 老师太看出他的态度十分虔诚,不似在虚伪敷衍,乃笑了一笑道:“施主如此诚心,贫尼才多说两句,贫厄于静中参悟周易,倒是了解了许多道理,静中生慧,对⾝边一些人的未来,都预测了一番,以后的尚不得而知,但以前的却无一不验,因此,贫尼也为尊夫人作了一番推断。” 这才是正题,韩翻忙道:“请师太见示。” 老师太道:“贫尼非比寻常卜者之流,不会危言耸听,也不会阿谀所好,完全是直言论断,施主若是不以为信口胡演,贫尼就说给施主听一下。” 韩宏心中怦怦 ![]() 但他是个读书人,对子不语怪力 ![]() 老师太点点头道: “施主能如此达观,贫尼就放胆直言了,不过先请施主放心的是,贫尼看尊夫人的相格以及推算她的将来,都是夫荣子贵,⽩头到老之相,后福无穷,只是命中多灾,早岁 ![]() 韩宏心中一沉道:“我们目前已有分离之趋势,师太是说将来必可复合?” 老师太点点头道:“是的,卜象显示是如此。” 韩宏有点难以相信了,老师太又道:“韩施主,贫尼在两天前,已经把那座枯并旁的杂物清除了一下,又把后门那把锁换了过来,旧有的锁年久生锈,无法打开,贫尼特地找了个铁匠把它撬断了,换上一把新的,这就是在易理中预料到今⽇合当有⾎光之劫,施主如若不信,可以去问尊夫人。” 韩宏对老师太倒是十分崇敬,连忙道:“不必问了,弟子相信师太的神通,并求指示 ![]() 老师太道:“贫尼只是在卜象中见到这些而已,因此劝施主不必为将来悬心,也没有什么可指示你的,只有一点可相信的,便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教锲而不舍,终有成功之⽇。” 这只是一般勉励之言,听不出什么玄虚,可是由于出自一个出家人之口,倒是别有一番深意。 因此韩宏恭敬地道:“弟子紧记在心,师太还有什么指示?” 老师太想了一下才又道:“人生有许多不如意,更有许多不得已,施主宜往宽处想,施主是达人,尊夫人虽出⾝风尘,然未减其冰雪之质,施主能得斯妇为侣,该是人间至福,尚祈多予珍重。” 韩宏听不懂她的话,但也知道此类禅机,往往只是一点机锋,连说话的人也未必能解,因此也只有含混地道:“弟子只望能与拙荆长相厮守,相伴终⾝,其馀一概都不在心上,只要能换得拙荆平安,任何牺牲都在所不惜。” 老师太想是很満意这个答案,连连点头道:“这样好!这样好!你们都是聪明人,当知道自求多福之理。好了,时光不早了,你们早点走吧!把马匹带走,使此地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趁著还没被人发现,这是最难得的机会。” 韩宏答应了,忙来到后面,只见许俊已经把三具尸体都丢进了枯并,而且也把土墙推倒了下来,正用斧头敲劈并栏,要堆平这口井。 韩宏要上前帮忙,许俊道:“大哥,兄弟一个人就够了,你快把这套⾐服换上,我们好脫⾝出去。” 原来他已换好了燕军的胡装。 说也凑巧,这两套服装也恰好配合他们的⾝材,胡人多半比较⾼大,偏生其中一个较为消瘦,与韩宏相似,而许俊⾝形雄伟,像巨灵天神,而其中一个胡儿也是巨无霸型,两人穿上了⾐服,各骑了一匹马,带著一匹马,只朝柳青儿她们挥挥手,立即扬鞭而去。 wWW.lAoHu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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