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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红处方 作者:毕淑敏 | 书号:43242 时间:2017/11/4 字数:12372 |
上一章 节二十二第 下一章 ( → ) | |
啊呀,大姐,你可回来了!庄羽一见范青稞返回病房,张牙舞爪地表示⾼兴。这表情不是装出来的,在病房里住着,消息闭塞,每个人都希望别人带回新闻。 回来了。范青稞回答。经过这一番游历,她对庄羽他们有了更深的体察。 院长说什么来着?去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三国四方会谈,也该结束了。庄羽说。 你不是让我问咱们用的0号方案吗,我给你问出来了,是中药戒毒。范青稞回答。 嗨,就这个呀,不用你问,我也知道了,你看,你的那份药就在小柜上搁着呢,刚才孟妈送来的。庄羽用手指指一个杯状药瓶。 不是蔡医生管我们吗,怎么换了孟妈?范青稞不解。 是啊,我也纳闷呢。孟妈说,咱们还是蔡医生的病人,她不过是顺路,帮着把药带过来。她一会儿还要来亲自看着你把药喝下去呢。这是规矩。 支远躺在病 ![]() 你的肚子怎么了?范青稞叫起来。 支远不慌不忙地 ![]() 范青稞定睛看去,支远的 ![]() ![]() 检查得那么严,你怎么带进来的?范青稞好奇更大于吃惊。 是啊,周五那小子,连老子裆里都摸了两把,真是毫⽑也难带。但真住进来,发现外紧內松。别的不说,病房里就有大哥大…支远奉行一条主张,如果你要瞒一个人,你就瞒他到底,至死不改,说谎有说谎的规矩和气节。如果你瞒不了严丝合 ![]() ![]() 他现在用的就是这套战术。 谁有大哥大?范青稞掩饰不了心中的急切,一定得把消息告知简方宁。 看大姐这么上心的样子,该不是想从我这里打探到报情,报告院方吧?支远好像一下子就把她看穿。 哪里…我不过是吃惊谁这么有本事,战斗在敌人心脏。范青稞急忙掩饰。 大姐讲话还很逗乐。但是究竟谁有大哥大,大姐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然,万一露了汤,院方追查起来,人家不会说大姐什么,反倒认为我支远不仗义,出卖了朋友。支远软中有硬地说。 范青稞只得说,好,这样好。没我什么事,我不过是好奇。好奇没罪,大家上了品毒的当,不也是好奇。你凭什么就断定我会当叛徒?红嘴⽩牙地诬陷人,可是不仗义。 范青稞提到大家的共同点,反戈一击,引起庄羽共鸣。她说,支远你别瞎猜疑,你 ![]() ![]() 范青稞忙下台说,就是,管它谁有大哥大呢,小哥小,我也用不着。 支远说,后面的事就很简单了。我叫大哥大给朋友通了个信,把我的BB机带来。就这样。 汪羽说,他是做买卖的人,生意上的事,一时不能断档。朋友把各种信息报来,一般的事,也就不去理它。重要的决策,还得他拍板。正 ![]() ![]() 范青稞深表理解地点点头,趁他们不防继续问下去,可这BB机怎么带进来的? 庄羽笑道,看看你的 ![]() 范青稞看了一眼 ![]() 庄羽道,我的姐姐啊,你真是个 ![]() ![]() 范青稞瞪大眼,又巡视一遍,才看出单子有个角掖得不平整,有一块新蹭上去的脏。 好像是把我的单子 ![]() 这回说对了。支远让人把BB机送到楼下,我们把几条 ![]() ![]() 你就不怕被人发现?范青稞抚着 ![]() 发现就发现了呗,了不起罚款,赶出医院,也不是死罪,不过就是损失点钱。其实也说不上是损失,恢复了通讯联络,一条信息,没准带来几万几十万的收益,商场如场战,不定谁赔谁赚呢!庄羽傲慢地抬抬下颌,范青稞看到她的红 ![]() 哎哟,40 ![]() 不单孟妈,就连支远和庄羽,也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且看她如何处置这瓶药。简方宁早上对她的青睐,引起了普遍的关注。 范青稞毫不犹豫地拔掉瓶塞,咕咚咚喝了个底朝天。 好样的。支远赞道。 什么味?孟妈非常关注地问。 中药,还能有什么味?就是苦呗!范青稞没好气,倒不是 ![]() ![]() 你好好咂摸一下,药 ![]() 甜?药哪有甜的, ![]() ![]() ![]() ![]() ![]() ![]() ![]() 孟妈谦和地微笑着,全然不计较范青稞的态度,从⽩大⾐的兜里,掏出一个裹着红塑料纸的蕉柑,亲热地说,嘴里苦,没办法的事。良药苦口利于病,虽是一句老话,念叨念叨也就不觉得苦了。吃了蕉柑,也许会好些。住院的人,就是可怜。除了供应饭,想吃⽔果都有限。 要是平⽇,范青稞会推辞,此刻实在口苦咽千,接过红纸团,剥开就吃。桔⽪丰富的汁 ![]() ![]() 孟妈偏心啊,刚才我们也吃药,怎么不给我们吃?支远和庄羽大叫冤屈。 现在⽔果什么价钱,我哪有那么多?这个还是上次我生病,人家送的。要是我自己,哪里舍得买?每天上班时带一个,今天是最后的一个了。刚才看你们吃药,也想掏出来,看到你们从护士长那儿买了⽔果,我还暗自⾼兴,心想今天轮到自己吃个新鲜。不是我吹,哪天我带的⽔果,最后都进了病人的肚子。谁让我这个人心软呢…孟妈眉⽑跳 ![]() 护士长那儿的⽔果,你看看,又蔫又小,准是处理货。我们哪儿吃过这种下三烂的东西!庄羽说着,拿出几个桔子摆弄,果然不及孟妈的⽔灵。 批发来的⽔果,哪如零买的好?孟妈说。 可卖给我们的价钱,一点也不便宜。庄羽气哼哼。 也许护士发奖金了。我说,你们那么大款,省出几个钱来,支援一下贫困的知识分子,也是善举啊。孟妈振振有词。 话可不能那么说,一码是一码。你们也拿着家国的俸禄,我们也不是慈善家。人情做在明处,不能暗里揩病人的油。我有钱是不假,但不吃哑巴亏,要是你个人要,送您多少是我乐意… 支远也动了气, ![]() 支远一点磕绊不打地说,给。当然给。 孟妈満意地笑道,乖孩子,看你还当了真。孟妈是跟你开玩笑。 范青稞一颗桔子下肚,解了嘴里的涩苦,顺手要把药瓶放进 ![]() 范青稞说,那就谢谢您了。 孟妈说,就手带去,也不是专程为这个瓶子。不值一谢。说完,款着 ![]() 庄羽笑道,支远,想不到你在医院,还认了个妈。以后擎等着你妈跟你要零花钱吧。 支远说,她那么大岁数了,不至于吧?人老珠⻩都算不上了,简直就是人老珠黑。 庄羽 ![]() ![]() 范青稞实在为孟妈抱不平。心想这些⽩面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支远肚子上的蛤蟆,又蹦起来。他一眼扫过,眉字间涌出焦虑的神⾊。糟糕,让他们把签合同的⽇子提前,夜长梦多。他自语着,站起⾝,出了13号病室的门。 肯定是借大哥大传达最新指示去了。范青稞真想跟了走,这样她的报情,就更有价值了。但是,不知庄羽看出了她的心思,还是恰巧想到,拉着她的手说,大姐,不想再听我的故事了? 听,想听,哪能不想听。范青稞只好稳稳坐着,眼睁睁地看着支远不知去向。 我后来在 ![]() 当然,这是玩火。按时 ![]() ![]() ![]() 大姐,甭把眼睁得那么大,好像我骗你。其实只要有钱, ![]() 旧社会好多人 ![]() ![]() ![]() ![]() ![]() ![]() ![]() 从此,我⼲脆死了自己戒毒的心,像每⽇早晚必刷牙一样,服用品毒,并且认真地寻找 ![]() ![]() 我 ![]() 只有我的贴⾝女仆知道这一切。她每天晚上,给我堡人参、桂圆、枸杞当归、乌 ![]() ![]() 要命的是,出远门,要带着品毒上机飞。洛海因对我比⽔还要宝贵。不喝⽔人能坚持几天几夜,没了粉,我就要现原形。到别的城市,虽说凭着特殊的敏 ![]() 报上总是登载如何破获品毒,听说还有把老⺟猪训练成缉毒卫士的,鼻子特别灵。一道美味下酒菜的原料,成了我的大敌。我得多加小心。飞来飞去的,我也摸索出一套经验。最简单的,有时是最险保的。每回飞,我都用一个有很多拉锁的大旅行包。进机场的第一关,是检查托运的行李。我规规矩矩把包放在写着“胶卷全安”的传送带上。肯定能顺利过关,因为包里⼲⼲净净,绝无品毒。品毒在哪儿?在我的⾝上。那时只检查行李,不查旅客⾝体。过了这道关口、我就找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偷偷地打开包上的某一个拉锁,然后把一直揣在⾝上的品毒放进去,再照原样拉好。一般我是在共公厕所做这件事,别人能说什么呢?我把行李带进卫生间,怕它丢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按说检查的时候”在拉锁上贴了一张纸条,类似封条的作用。但那么多个口袋,它哪里封得过来?这一步,绝无危险。 到了换登机牌托运行李的时候,你就大大方方地把装了品毒的行李 ![]() 就这么简单,我从来没有出过纰漏。当然了,有时在外地停留的时间,超过了预算,匆忙之中,我也现买过品毒。虽说⿇烦些,也都还买到了。就像一个做过贼的人,在哪儿都能偷着东西。 一天,那位副总突然找我。听说他自己拉杆子出来⼲了, ![]() 舞厅里灯光很暗,一只透明的莲花灯盏里,红蜡烛一跳一跳,狂疯的迪斯科伴随着我们。他说,有一些事情已经发生。 我说,是啊,世界上天天都在发生着事情,比如政变和火灾、地震和战争什么的。 他说,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大,但也不大小。 他把一张离婚证书,平平地摊在桌上。我不用看,也知道是他和他 ![]() 我说,把你的这张自由契约收好,留神别叫酒⽔弄脏了,它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看。 副总说,我是为了你,才去争取这张纸的。 我说,别把这么沉重的责任,卸到别人⾝上。不合适。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你的自由? 副总说,我只有是一个自由人的时候,才有资格对你说,我 ![]() 我说,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从你说了刚才这句话,我发觉你很傻。如果你想过一个正常人的⽇子,就不能对我这样的女人说 ![]() 副总说,你看不起我?因为我没有你那样显赫的家世? 我说,不是那个意思。这和家庭无关,我比你想象的要坏得多。 他说,无论你有多坏,我都和你一道,哪怕是下地狱。 我说,我已经在地狱里面了。我 ![]() 他一下子捂住我的嘴说,别说这件事。我知道那是从前。 他的动作太猛,掀起的一阵风,把红烛都扑灭了。穿旗袍的姐小拿了打火机来点燃,他说,黑着好。 我挣脫开他的手,冷冷地说,那不仅仅是从前,也是现在。 他说,我会把你从地狱里拯救出来。 我说,你赶快离开我。 ![]() ![]() ![]() ![]() ![]() 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我知道你已经戒了,我知道这是你在考验我。我喜 ![]() ![]() ![]() ![]() 我看着他痴情的样子,说,你这是熬米汤当洗发香波,糊涂到顶了。快闭嘴!再求下去,我意志一薄弱,立场不稳,就会答应了你的请求。我毕竟也是个怀舂女子,你也是个英俊小生。人的毅力是有限的,别人有的弱点我都有,别人没有的我也有。落⽔鬼还想拉上个垫背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嘛!再说,你的钱,也很 ![]() ![]() ![]() 我拼命推他。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可他就是不信,我不明⽩,在生意场上那样英明果断的男人,怎么在男女之事上,这么糊涂?他泪流満面地对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离开我。今生今世,他只 ![]() 我对英姊说起他。英姊说,难得有这么真心的男子,我看你就答应了他吧, ![]() ![]() 我指着英姊的鼻子说,好你个坏女人!你怕我的钱 ![]() ![]() 英姊说,你不要不识 ![]() ![]() ![]() 我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就像是西湖边的⽩蛇,要让许仙死了心,必得喝一次雄⻩酒,显一次真⾝给他看。这是救他的最后一招了。 我没做。 善良都用完了,就像胭脂口红会用完一样,只剩下一个空壳,我的心硬坚如铁。我想,这也许是我在地狱台阶上最后的缘分吧。为什么不抓住他? 我们结婚了。 我几乎没有给他快乐。他很快就知道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他。我把残酷的事实像蛋糕一样摆在他面前,自己不负一点责任,欣赏着他的惊愕,恶意地看着他对我挥金如土买品毒表示惊讶,在他面前炫耀我的 ![]() 他呆呆地看着我,我说,看什么呀,也不是没看过。 他说,我要把你救出来。 我说,你后悔了吧? 他说,我不后悔。你真的是这样,就更得我救你了。因为我依然 ![]() 为了他的这句话,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算戒毒。人家说这家医院是国全最好的戒毒医院,我就特地飞了来,住了院。那一次,用的是西药戒毒,效果还可以。一个月后,我出院了,医生对我说,半年以內,⾝体各部分的机能还在恢复之中,品毒造成的影响,远比人们想象的要大。要我务必摆脫原有的生活环境,到新的地方去,开始生新活。 我就在我⽗⺟⾝边呆着。真的,没有了英姊,没有了灯红酒绿的歌厅,在我从小 ![]() ![]() ![]() 时间过得很快,一切都好,但我 ![]() 我的⾝边并不缺乏男人。戒毒之后,有一段时间,我老睡不着觉,有时抱着被子到天明。医院给了我催眠的“钢丝针”这个名字很好笑,是不是?它有一个很正规很科学的名字,但病友都这么叫它。它 ![]() 他很英俊,也很腼腆,像港香言情片里的 ![]() 我说,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要小心。 他说,小心什么? 我说,小心 ![]() 他说,我是医生,你别低估了我。我知道你得的不是病,是 ![]() 我说,啊,你 ![]() 他说, ![]() 我说,话在平⽇可以那么说,但那是 ![]() ![]() ![]() 他说, ![]() 我说,你说这个话,我 ![]() 他说,我不怕⿇烦。你给我的所有⿇烦,都是我的幸福。 面对这样的男人,你除了在心里嘲笑他的愚蠢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况且我是一个虚荣的女人。我在这种失魂落魄面⻩肌瘦名誉扫地的情况下,依然对一个正派的男人有⾜够的 ![]() ![]() ![]() 所以我一边拒绝,一边引勾他。好比你知道了一道题的答案,它到底对不对,你没有把握,就得来验算。我发现对男人,特别是好男人,拒绝就是最好的引勾。他果然鬼魂附体,每天都到我家来,赶也赶不走。 终于,在一次打针以后,我们睡在了一张 ![]() ![]() ![]() ![]() 我说,你不合格。 他还没有从初次的惊喜中完全清醒过来,喃喃地说,我会越来越 ![]() 我说,咱俩说的不是一回事。你对我没有用。养活我这样一个女人,是需要很多钱的。没有钱,就没有我。你是一个没背的沙发,不能依靠。 他说,我会去挣。 我说,来不及了。等你挣到⾜够的钱,我早已是一个⽩发苍苍的老太婆了。听我的话,马上去找一个安分守己的姑娘,过一份平平淡淡朴朴素素的生活。 我看到他的嘴角有似有似无的微笑,我说,你是在笑我吗?你是觉得我这样的女人,没有资格来教导你吗?你错了,那些一辈子方正规矩的人,没有深刻的体验,才没资格来指导别人的人生呢。他们凭的是想象,我是肺腑之言。 他说,我沉浸在幸福里。明天我会准时来给你打针。 我说,今天是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有这一回,就⾜够了。你完成了你的服征 ![]() ![]() 他悲痛 ![]() 我说,这是我对你真情的回报,以后你就会慢慢明⽩,只要你再不被我这样的女人 ![]() ![]() 那个像下雨时打出的⽔泡一样清新的男人,捂着耳朵说,太可怕了,我不要听你说这些话! 我大笑起来,说,那就请你永远离开! 你也许会觉得我是一个放浪的女人。其实我是用这种方法,证明我的 ![]() ![]() ![]() ![]() 我回去了。这是我第一回没在行李里夹带品毒,清 ![]() 副总到机场来接我。他说,你脸⾊红润了,胖了。真好。 我说,真要这样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也许就要减肥了。 副总说,那太好了,我会给你把市面上所有的减肥药都买来。 我们说着话,回到了自己的家。我是在毒瘾极大的时候,离开这个家的。现在一回来,一看到 ![]() ![]() ![]() ![]() 我全⾝的⾎ ![]() ![]() ⽩箭口香糖是薄荷味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包糖的锡纸,有最好的导热和抗燃 ![]() ![]() 他一点也没发觉危险像狼群一样迫近,很体谅地松开我,说,那好吧。我去给你热饭。 他刚一出门,我就像美洲豹一般敏捷地开始搜寻品毒。呼英姊肯定来不及,况且副总要是发现了她,一定会打出门去。我记得在副总手里是有一份救急品毒的,因为他看到过我的大发作,怕一时找不到东西,要了我的命。他一直严密保管着,怕我偷了去。但家是我的,毕竟是女主人,没费多少事,就找到了洛海因。 我马上撕开⽩箭,把柔软的胶质糖块扔在地上,把粉撤在平整的锡箔上,点燃火柴,均匀地加热。一缕烟气袅袅升起,我渴饥万分地用小管追着那烟气,拼命 ![]()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门开了。副总端着餐盘走进来。他愣了一秒钟,好像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但马上醒过来,甩了盘子,猛扑过来,疯了一般扼住我的手腕,劈头盖脸给了我几巴掌,大骂说,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苦口婆心地劝你,一往情深等你到今天,没想到你是一个大骗子,一个毫无廉 ![]() 我摸抚着脸,微笑着对他说,你骂得好,你这么一骂,我就更佩服你了。你打我,很舒服,像是摸抚。很久没人这么诚心诚意地摸抚我了。我对不起你,你到今天才明⽩,这不是我的过错,是你糊涂。你狠狠打我吧,打死最好。杀自是需要勇气的,我是个胆小鬼,下不了决心,被你打死,很好。你劲使打吧,别心疼。你没 ![]() ![]() 他痴痴呆呆地看着我,说,⽩粉就真有这么大的力量吗?你都戒了大半年了,可在10分钟內就崩溃了… 我说,你没 ![]() 他突然一跺脚,抓过来另一包⽩粉,狂疯地大叫道,我也 ![]() ![]() 他果真开始 ![]() ![]() 我看着他。要是我在清醒的状态,我挤死也会拦下他的,但当时我充満了虚妄,我 ![]() 副总最大的失误,是他⾼估了我对他的 ![]() 在他和品毒之间,我更 ![]() 在意志和品毒之间,更強的是品毒。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在我的面前,瘫痪成泥,我毫无自责,因为我从来没有 ![]() ![]() ![]() 我有时说,就这样,也很好。我们就作这样一对毒鸳鸯,到了没钱买品毒的时候,我们一定要用最后的力气,自己去死。 可是他不⼲。说我们还年轻,为什么不再试试戒毒呢? 于是我们双双北上… 范青稞听到这儿,恍然大悟道,原来副总就是支远啊。 庄羽说,是啊。不过支远不是他的真名,那张⾝份证是他买的。我在这里可以喊他,甚至觉得这个名字 ![]() ![]() 范青稞衷心地说,但愿这回中药戒毒,有起死回生的效力。 庄羽说,怕未必。这样那样的药,吹得多了。真有用的,少。也许应该让一个最⾼明的戒毒医生,也 ![]() 范青稞说,人自然都巴着有好药。但你这样想,也忒毒辣了些。 庄羽说,以毒攻毒嘛。不过,这回的中药,看来很受重视。单是一个药瓶子,孟妈专来要了一回,也许有什么名堂? 正说话间,栗秋走进来,说,你们的中药吃完了吗? 两人齐答,吃完了。 栗秋说,药瓶子 ![]() 庄羽问,这瓶子是⽔晶制的吗?可惜我没好好看清楚,就 ![]() 栗秋的睫⽑一忽闪,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庄羽说,你还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倒要问你们是什么意思。一个破药瓶,这个问完那个问,烦不烦啊? 栗秋说,没有就算了。说着走了。 庄羽说,我上回住院,她就在。听说现在和外国人还有瓜葛,以后也许能出国。我这个人,没什么大优点,但是 ![]() 范青稞心里知道她是嫉妒,十分好笑,也不便劝。 庄羽道,这么多人关心咱的中药,也不知到底有用没用? 范青稞说,你既然已经戒过毒,就有些经验了。你觉得呢? 庄羽说,要是往⽇,这么长时间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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