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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小说网 > 短篇文学 > 茨河浪子文集作者:茨河浪子	书号:4961 时间:2016/11/8 字数:2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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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姓李，42岁，茨河边李湾村人。　　说起他这个名字的来由，据他⽗⺟说，老李家到草这一辈，都是单传的。草命大，他就巴望他的儿子像草一样深深地扎地下，年年生，年年长的，就叫草吧。草只上了两年学，都是一年级，大名和小名连倒，就叫李草。人们草草的叫惯了，李姓就省去了。　　村里除了老弱病残者，年轻人几乎外出打工了。草却例外。他既不是老者，也不是弱病残者，当然更不是小孩子了。　　草，整⽇袖着手，东串串，西走走，像个没事的姑娘。有时借钱来来纸牌，赌几个小钱，和村人喝个闲酒。　　怎么说草这个人呢，活生生的一个家硬是被他败花了。　　原来他家是多么幸福啊。虽说草和媳妇俩人都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家里手头拮据点　　但还有三个孩子，老大‮二老‬是女孩，老三是个儿，叫留苗。一家人倒也过得其乐融融。家穷都是为了留苗啊。小孩子没有出生一个月，计生办就找到了家。草没在家，计生办的人就对草媳妇说你超生了，三胎的，要收抚育费３６００元。一见到计生办的人，草媳妇本来就没有见过世面，又加上是计生办的‮导领‬，一时竟不知所措。赶紧喊人叫草回来。　　草跑回来了，忙不迭的让烟。‮导领‬又把刚才说的话又传达了一遍。草一听就吓傻了，连说，“能不能再少点” 　　“不少了，你还讲，再给你加点。” 　　“今天必须把钱齐，否则，哼！” 　　草说：“家里实在没有钱了，就是把我的⾎卖⼲，也凑不出这么钱。” 　　“没有钱，那你生小孩⼲啥？要不这样，你先到计生办学习几天吧。” 　　于是草就被请进了计生办。吃饭还得家里人送。啥是学习啊，就是把人关进小屋里，什么时候家里把钱送来了，就可以走人。草媳妇求爹爹告，亲戚邻居都借到，又加上手里原来有一点积蓄，总算把钱凑够了，草人才放回家。　　真是穷，说一点不夸张的话，连称盐的钱都没有。小留苗长到两岁多的时候，小孩子少营养，比人家同年的孩子要矮小的多，瘦瘦的，两个眼睛显得特别大。平时锅里油放的都少，更别说是吃⾁了。小孩子嘴馋啊。有时候，草就去捉几个蛤蟆给孩子吃，给孩子解解馋。　　有一次，小留苗看到邻家的孩子在端着一碗⾁丝面吃，他眼巴巴地瞅着人家，嘴⽔耷拉多长，跟着人家股后面跑。　　草很伤心，“这样吧”，草对媳妇说，“我去到西地茨河边捉几只蛤蟆去。”说走就走，便拎着尼龙袋子去了。　　他先到北沟看一看，北沟里早就没有⽔了。要是在十几年前，北沟有大半沟深的⽔，一到晚上便蛙声阵阵，很是吵人。随便一走，就能捉住很多蛤蟆。现在可不行了。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看到青蛙的影子。到了西地茨河边，不过也没有太令草失望，蛤蟆没有找到，他倒是捉到了几只癞蛤蟆，也行。回到家，草就把癞蛤蟆的⽪剥掉，便放在锅里炖了。不一会儿，院子里便飘起了⾁的香味。　　小留苗，一连吃了三只，说好吃好吃，⾼兴地只唱。过了一会儿，草发现孩子的脸⾊不大对劲，脸发青，口里还着气。他赶紧和媳妇抱起孩子就往东庄跑。等到了大队卫生院，孩子就昏过去了。医生问俩口子孩子吃什么了，他就把上午吃了癞蛤蟆的事说了。　　“草啊，草，你个死老筋！” 　　“这是中毒了！你们赶紧送镇上吧。” 　　草和１０多个帮忙的，赶紧就把小留苗放在一张小上。大家轮换着抄近路往镇上方向跑，飞一般地。不敢停，也不能停，人命关天哪。还没有到镇上，离镇还有三里多地，就发现孩子已断了气，全⾝都凉了。没有办法，当时就把死孩子丢在茨河坝子上。一群人就这样抬着空回来了。　　看全村人都是骂啊，一个孩子啊，活蹦跳的孩子啊，就这样—— 　　媳妇也气啊。“嫁汉嫁汉，穿⾐吃饭”，她自从来到他这个家，也没吃好的，也没穿好的。茶淡饭的，这些她还能受住，最可气的是草不务正业，经常赌赌牌，喝个烂酒。醉了，就回到家里打老婆孩子，出气。现在倒好，儿子没有了。以后的⽇子咋过哇，草媳妇的心凉了。　　第二天早上起，草才发现媳妇不见了，摸摸被窝，早已冰凉了。就发动亲戚邻居找个遍，也没有找到。　　草人懒，地也不争气。人家麦子一亩地能打个七八百斤，他呢，顶天也只是个５００多。种子种到地里，平时不管不问，任其地里杂草疯长。村里的人一走到这里时，不用问，一瞧地，就准知道是草的庄稼。　　要耩地时，他得陪着笑脸，央人帮他。人家总是待理不理的说机子没油了，或说牛得回去喂了，明天才讲吧。问了几个人都是这样说。他真有点气了，“不吃口馒头得争口气”，他决心自力更生，用锄头种，累了就歇一会。到最后也能把地种下了。　　自从孩子死了，老婆跑了，他就和他的两个闺女在一块。两个孩子五年级没上完，就下学外出打工了。教她们的老师叹息着和人说，这两个孩子学习成绩特好的，若是有条件的话，可是以后的大‮生学‬。可惜啊，可惜啊。现在大闺女１８岁了，在一家服装厂上班。虽说工作累点苦点，到了年关也能拿回万儿八千的。‮二老‬年龄小一点，和她姐在一块儿，挣钱比姐姐要少。　　如今，草花钱就指望他的两个闺女。“还不错。”“还不错。”草逢人就作出一种満⾜的表情来。当有人问，草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娶一个媳妇啊。他哑口了，脸上露出凄然的表情来。旁边的人赶紧把话打住，不说了。　　有时，草也常常想，要是小留苗不死，也该有１０多岁了；媳妇要是不走，媳妇也许会发胖了吧。　　唉，草啊！ wWＷ.lAoＨuxS.ｃ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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